6月6日下午,作家班诗歌工坊、东篱诗社十余位成员相聚东岳书院112诗歌空间,围绕美国现代主义诗人华莱士·史蒂文斯的经典短诗《坛子轶事》展开深度研讨。在这场名为“容器与秩序:现代诗歌的哲学维度”的读书会上,参与者从意象解码、诗性哲学、生态批评等多元视角切入,碰撞出跨越时空的诗学火花。

活动伊始,诗社主理人王涌琪以朗诵拉开序幕。当“我把一只坛子置于田纳西”的句子在室内回荡,投影幕布同步呈现出美国画家乔治亚·欧姬芙描绘的荒原景象。“这不是简单的物体摆放”,王志腾率先指出,“圆坛作为人造几何体与荒野的尖锐对峙,暗含着文明与自然的永恒角力”。其发言引发关于“容器”象征系统的热烈讨论:有人将坛子解读为逻各斯中心主义的隐喻,有人则联想到《道德经》中“埏埴以为器”的东方智慧。
周宇同学另辟蹊径,将目光投向诗中“不再狂野”的荒野:“坛子的在场既构建秩序也暴露暴力——当灌木丛‘匍匐生长’,这种规训是否暗合殖民逻辑?”此观点激起关于诗歌政治性的辩论。郭逸峰同学引史蒂文斯任职保险公司的经历,认为诗中体现着精算师般的秩序建构欲:“就像保险条款将风险纳入表格,坛子也在把混沌的自然编码进美学体系。”

“请注意‘它无法产生鸟或树丛’这句的否定式语法”,李晨星同学提醒大家,“诗人用双重否定构筑的句法迷宫,恰似坛子中空的结构。”这番分析促使大家重新审视诗歌的声响质地,苏仁聪老师带领大家即兴进行多声部朗诵实验,让词语的金属质感与荒野的窸窣声形成奇妙混响。
在激烈的讨论过后,吴永强老师发现桌面上恰好摆放着一只花坛:“同样是器皿,中国文人赞颂‘雨过天青云破处’的釉色之美,西方诗人却关注容器的空间统治力——这种差异是否暗示着东西方美学的不同向度?”吴老师在活动尾声时向大家了一个新的问题,既是对经典的致敬,也是对史蒂文斯命题的创造性回应。

撰稿:王涌淇
摄影:王志腾